2010-12-29 那些逐漸倒數的聚會

那個台北僅存的獨立藝術電影院的售票工讀生「機車非凡」的面容聲調，讓我無語得硬生生吞下怒火後，窘迫地撥電話告訴大東，今晚預計要看的電影「當愛來的時候」下檔了...

大東不急不徐地說了，中山堂正好有福建京劇團的表演那我們去看吧。

從21世紀的電影走向起源於中世紀的京劇，真是不小的跨界。
對於京劇的印象始終停留在小時候只有三家電視台時代，沒有兒童節目的星期日午後扭開電視就這樣似懂非懂聽著台上胭脂臉大鬍子臉唱著陌生的京片子...直到長大後著迷的霸王別姬、林沖夜奔、梅蘭芳電影，關注於主角們的情愛纏綿糾葛的成分還是大過於戲曲。

在巴黎時和大東一起看過義大利歌劇，他說今天我們看的也是歌劇，Beijing opera...
有這專業藝術評論家在旁釋義，對於各種表演藝術的觀察點更能脫離膚淺了一點。
出乎我意料的，京劇真的像似義大利歌劇一樣劇情生動歌喉動人，我想許多情感是universal.
除了唱作俱佳，武打橋段十八羅漢和金鵬的過招實在太驚人，無法稍加喘息一個人接連打十八羅漢的武藝身段非凡外，他是真的在'演戲'，表情眼神如此到位。

當我悄悄環顧四周觀眾，發現平均年齡高達70歲!這些穿著高雅一頭柔軟光澤的白髮頗像白先勇台北人所描繪，那些從上海十里洋場漂洋到台北後繼續維持著昔日闊綽雅致生活的人物。不過這一代從'外省'聚集到台灣的老爺爺老奶奶，二十年內也將逐漸凋零，他們的下一世代或許不會對京劇有如此深根的興趣。

這些屬於他們的上世紀聚會正逐漸倒數計時，幕落時分燈光謝了，難免令人感時興歎。